时间:2023/3/20来源:本站原创作者:佚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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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小洁吴晓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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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小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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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本文为校园媒体实践课程投稿作品)

下午3点19分,火车慢悠悠地开动,驶向边境之城——凭祥。

“我坐这趟火车已经30年了”,来自上海的家具生意人王先生对这趟列车有着特殊的情怀。

来往于首府南宁和边境凭祥之间的/次列车,是中越边关的一趟绿皮“小慢车”,经崇左、凭祥抵达中越友谊关,并与越南铁路相接,通往东南亚。这两趟列车于年开通运营,至今已运行68年;共有8节硬座车厢,公里路程,平均时速40千米,全程5个小时,停靠8个站;全程票价仅29.5元,平均每站不到4元。

车次通讯员罗小洁摄

下午3点,次列车停靠在南宁火车站。列车员乔宝宁开始一天的工作。他从事铁路工作42年,担任这趟“慢火车”列车员10余年。和乔宝宁一样,/次列车的其他列车员也都快退休了。

乔宝宁开始参加铁路工作时,跑的是北京路线的快车,“老了,就开始跑火车,慢慢的火车也挺好的”,慢火车更有生活的味道,慢悠悠的,工作强度不大。现在高铁列车的服务要求很高,乘务人员都是年轻人,学得更多,学历更高,能提供更好的服务,“我们这些老头子还是跑慢火车好啊”。

乘客排队上车通讯员罗小洁摄

南宁是始发站,大批乘客从这里上车。61岁的王先生一手拿着皮质公文包,一手拎着用购物袋装着的行李排队上车。车厢上,隔壁座的女人因为行李架太高,正踮着脚放行李,不一会行李架上便放满了各种大背包、编织袋和行李箱。行李架放不下了,陈阿姨只能把自己的行李往座位下塞,面对面的座位过道因为大包小包的行李变得更加狭窄。

下午3点19分,火车慢悠悠地开动,驶向边境之城——凭祥。列车上吵吵嚷嚷,孩子的笑声、哭闹声,面对面坐着的人们的谈话声、外放的手机视频声,乘务员推着零食车时的叫卖声……各种声音夹杂在一起,拥挤的车厢充满了生活气息。

车上的乘客大多自备有泡面、自热饭、大水壶和各种零食。从广东打工回来的陈阿姨,在火车开动几分钟后,便走到车厢交接处的热水供应点泡方便面。她早上从广东赶车回到南宁,来不及吃饭,“幸好买了这桶方便面,现在才能吃口热乎的东西”。

“现在坐火车的大多是中老年人。”列车员乔宝宁说。火车是高站台,中老年人上下车时不方便,他就在站台旁边帮忙抬行李或是搀扶老人。火车列车员对乔宝宁而言是一份有意义的工作,“尤其是听到乘客说‘谢谢’时”,他工作时的自豪感和满足感油然而生。

正在休息的列车员通讯员罗小洁摄

现在出行方式越来越多样,有条件的年轻人大多选择自驾或是大巴,火车价格虽便宜,但因为速度慢,近几年来乘坐火车的人越来越少。但乔宝宁觉得,火车对许多人而言仍然发挥着不可小觑的作用。

火车,是沿线外出务工人员的中转站。陈阿姨从年开始,跟随丈夫和儿子去广东打工。6年来,这趟火车给她转乘带来了便利。每次回家,她们一家都乘坐高铁从广东到南宁,因为尚未开通直达崇左市宁明县亭亮镇的高铁,加之赶往汽车站太过劳累,他们便选择直接转乘火车回到亭亮,这是陈阿姨今年来第二次回家。

广东经济发达,同样是进厂工作,给出的工资比在广西的厂家高出许多。为了谋生,像陈阿姨一家选择去广东打工的同村人不在少数。从南宁到广东的高铁票太贵,他们很少回家,一般只有春节和清明节会返乡。

“为了省钱呐,有的人甚至连清明节都不回家,回来一次车费至少得花元,大家都舍不得花这份钱。”陈阿姨一年里坐火车的机会不多,但这趟车乘载着她的两份心情,一是去时背上生计的行囊,带着期盼踏上赚钱的旅途;二是回时将一年的辛苦变成了盼望的归途,心里满是回家的喜悦。

火车,不仅仅是一种出行方式,更是连接家庭关系的纽带。“我去崇左找我爱人”,旁边的钟阿姨表示,她的爱人在崇左留医,工作强度大,医院连轴转。她和儿子会在周末去崇左找他,一家人才得以短暂团聚。儿子没空时,她就一个人坐火车去崇左。

火车,是学生上下学的首选交通方式。崇左站是人员流动最多的一个站点,火车到达崇左站时,车厢内一大半的人下车,4号车厢里的三个中学生也下车了。

高二学生谢同学表示,南宁市教育资源较崇左更为丰富,在崇左,中考成绩优异的同学会选择到南宁市的高中就读。由于课程繁忙,她不经常回家,通常只有月底或小长假才能回家。每次放假她都会坐火车往返于家和学校之间,从南宁到崇左汽车票价为52元,坐火车只需17.5元,“汽车比较快,不过价格较为昂贵,相比之下坐火车更省钱。”崇左市江州区第一初级中学的蔡同学表示,放小长假时,火车上的大部分乘客都是学生。

列车内坐满了人通讯员罗小洁摄

火车,是中越边境经济交流的桥梁。疫情前,随着“一带一路”不断发展,中国和越南的关系进一步深化,越南已成为中国在东盟第一大贸易合作伙伴国。中国边境经济发展的深入推进,也让大量越南务工人员来到中国寻求工作。

很多越南姑娘来凭祥做生意,她们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,无法辨别是不是越南人。王先生做外贸生意时,也经常和越南人打交道,常有越南人和他一起乘坐火车到南宁,再搭乘飞机到上海做生意。疫情以来,凭祥政府严格把关入境程序,入境人员需要集中隔离21天,期间共进行7次核酸检测。

如今,王先生和他的越南朋友主要通过网络进行生意往来。“他们觉得入境太麻烦了”,来中国的次数越来越少。

在王先生看来,年轻一代对火车没什么感情。在有选择的情况下,没有年轻人会选择“又慢又拥挤”的火车。他曾带着在厦门大学上学的儿子从南宁坐火车到凭祥做生意,儿子问他:“老爸,你怎么坐这种车?”他们不明白,慢悠悠的火车对父辈和老一辈而言是多么重要。在王先生心中,火车虽然很慢,但是承载了一代人的记忆。

六七十年代的次列车,窗户可以随意打开,加上列车管理不规范,没买票的人便趁着停车时从车窗爬到车厢里。那时候,车厢内到处挤满人,过道上,座背上,厕所旁……人们站着或是躺着,只要有空间就使劲往里挤。车厢里拥挤得不能随意走动。王先生说他也曾躺在这趟列车的座椅下,去凭祥做生意。

作为上海人,王先生在广西做了30多年的家具生意。他的妻子是广西人,但常年定居上海,很多年不回来了。她曾对王先生说:“应该你是广西人,我是上海人。”距年王先生第一次乘坐这趟火车到凭祥做生意,至今已有30年。这趟火车,给他带来财富的同时,也带来了一生难以忘怀的温情。

“我在这趟火车上吃到了我人生中最美味的两个鸡蛋”,十几年前,他从上海到达南宁时已经很晚了,因为赶火车没来得及吃东西。“当时真是饿得前胸贴后背!”在扶绥站有个年轻人递给他两个鸡蛋。王先生回忆道:“我一直想再次在火车上见到他感谢他,但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了。”

上一代人的记忆中都有着一列“慢火车”,它晃晃悠悠走不快,却是沿线居民上学、探亲的首选方式,是出远门必须搭乘的交通工具。车厢的拥挤嘈杂以及旅途的疲惫随着窗外的风景逐渐被忘却,持续开行的“慢火车”仍在传递温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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